全國十佳律師岳成：人要有感恩之心并心存敬畏
編者按：10月27日上午10：00，岳成主任做客新華網，就依法行政以及律師的酸甜苦辣等話題與網民進行了一場富有激情的在線交流，也得到了網民們的熱烈反應。以下節選自新華網：
岳成律師精彩言論：
1.公民“法無禁止即自由” 行政部門現在做什么都要依法
2.對湖南衡陽殘疾人放火燒副區長案的看法：極端方式不可取，執法方式需周全
3.對蘭州討債人被擊斃一案的看法：維權要合法，警察行為需追究
4.目前依法行政的難點在于執法不嚴和執法不公
5.一次不公正的審判，其惡果超過十次犯罪
6.對官員落馬的感悟：人一要有感恩之心，二要心存敬畏
7.給有罪的人辯護其實是社會的進步 律師是民主和法制的產物
8.紅頭文件必須符合法律、法規的規定，如有沖突就屬無效
9. 成為一個好律師要業務好、人品好、有責任心和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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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法無禁止即自由” 行政部門現在做什么都要依法
[主持人] 以前您接過的行政案子肯定很多，對這些案子的特點能不能總結一下？
[岳成] 《行政訴訟法》頒布以后，行政訴訟很多，尤其是我們所接的行政訴訟案件很多。我們有一個行政訴訟部，接這方面的案子主要是方方面面的行政訴訟，不像八幾年，接的行政案子都是跟公安有關系。部分原因在于行政規范已經逐漸健全。現在《行政訴訟法》、《行政復議法》以及《行政處罰法》已經頒布，尤其是今年7月1日起開始實施《行政許可法》，此外，涉及行政方面的法規、規章等也很多。我們國家提倡依法行政，依法行政是治國的根基，一個法治的國家只有依法行政了才是法治國家。
[主持人] 你以前接的跟行政有關的案子和現在接的跟行政有關的案子從數量上有什么變化？
[岳成] 以前接的行政案子很少，以前大家有顧慮，大家都說“一把贏，把把輸”。這次告行政機關勝訴了，但是告贏之后，行政機關給我穿小鞋怎么辦。所以都愿意吃點虧，再有理，也都忍了。現在法律意識提高了，對國家行政機關依法行政的要求也提高了，這也是一種進步，因此，行政訴訟案件也是很多的，這也是一種進步的表現。對行政機關侵害了自己的行為也敢告了。
[主持人] 網友“名可名”問：從您接收的行政訴訟案件來看，我們的行政部門在依法行政方面最需要做哪些工作？
[岳成] 最需要做的是依法，依法行政必須是依法。現在《行政許可法》頒布實施之后，對公民來說“法無禁止即自由”。對行政機關來說，必須有法律的明確授權，它才可以去做。法沒有明確給它授權，它就不允許去做。這就是依法行政的理念。行政機關必須有法律明確授權才可以去干，授給你什么權，你在授權的范圍內去行使，否則行政機關是不允許亂動的。一部《行政許可法》，這是立法上的里程碑，說明依法行政更上一個新的臺階。
[主持人] 是不是以前的法律并沒有突出“法無禁止即自由”這個觀念？
[岳成]對公民來說，法無禁止即自由；對于行政機關，法律允許干啥才能干，否則你就是錯誤的。這個事情必須明確，我們的政府機關不能什么都伸手，這是不可以的。
對湖南衡陽殘疾人放火與副區長同歸于盡案的看法：極端方式不可取，執法方式需周全
[主持人] 一位網友問：前幾天湖南衡陽發生殘疾人羅賢漢放火跟副區長同歸于盡的慘劇，您對這個案件怎么看？這位官員執法是否符合依法行政的要求？
[岳成] 這位殘疾人用極端的手段來發泄或表達自己的意思，這是不可取的，而且也應該是被禁止的，應該受到譴責的。不管你的理由多么充分，不管你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或者傷害，都應該通過正常的途徑、正常的渠道來解決，不允許每個人、每個公民用極端的手段搞一些極端的行為，這對社會、對本人、對家庭、對親友都是極大的傷害，這樣的事情在一個法制社會應該出現的越少越好。當然這么大的國家，地域這么遼闊，人口這么眾多，發生這樣的事情是難免的。這是我總的看法。
第二，對于一個政府，一個區政府，在依法行政方面必須依法，必須有法可依，依的這個法律必須是明確的、有效的，就是有法可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湖南這個副區長在執行職務當中，依據政府有關方面的規定做了這些事情，不管是正確與否，都是職務行為，而不是個人意志。因此，殘疾人報復他個人，這是不對的。在工作當中，在執法當中，要有一個理念，就是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必須提高這個執政理念，人文關懷，做思想工作，這就是我黨現在提出的提高執政能力的問題。如何提高執政能力？我想還是加強法律意識，加大依法的觀念和要求，不可以隨意，不可以為了迎合某些東西而脫離當地的實際。
執法也得和當地具體的事情、環境、對象結合起來，妥善的執好法。這就是國家對政府機關的要求，對政府官員的要求，對行政部門的行政執法人員的要求，每個人在依法行政的時候，都要很好的做好對方當事人的思想工作，把我們的法律貫徹下去，既執了法，又維護了社會安定，又有了人文關懷，使得依法行政這個措施落實到實處，這樣才可以。否則說我就這么執法，執法有個方式方法的問題，今天思想沒做通，明天做可不可以？為什么要把事情做到極端，使得很多人不理解，影響安定團結，這是一個教訓。根據這個慘案，我們要引以為戒，吸取教訓。既不能消極執法，又要積極地、妥善地、周全地進行執法，這才可以。
執法也有個理念問題，立法、執法，都有價值取向的問題。有時候法也是一柄雙刃劍，是以損害那一部分人的利益為前提的。就像道路交通法中機動車肇事負全責的問題，這部法要求機動車駕駛員小心駕駛。至于在處理當中，他們毫無過錯負全責的問題，鑒于這部法律以保護弱者、保護行人、保護非機動車人員為目的，自然加大了機動車駕駛員的責任。這好不好？引起很多人的爭議，但是看到機動車駕駛員謹慎小心駕駛，這也是一種進步。等過了一段時期，需要對行人也好、非機動車也好，加大整頓力度，改變部分行人、非機動車無視紅綠燈、橫沖直撞等法行為，也要提高這部分人的安全意識、法律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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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蘭州討債人被擊斃一案的看法：維權要合法，警察行為需追究
[注冊昵稱很難] 您對蘭州姜云春一案怎么看呢？
[岳成] 姜云春是一個殘疾人，他去討債。第一層意思，維護自己合法權益必須用合法的手段、正常的手段，不能用其他的、違法的或者是為社會所不容的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姜云春這個事情就是這樣，別人欠他錢不給，他可以通過法院、通過正常途徑來進行。現在有些討債公司或者討債人，用一些極端的、違法的手段，甚至有些用犯罪的手段，這都是極端錯誤的，這一點必須是肯定的、必須是明確的。第二點，關于被擊斃的問題。如果有人正在實施犯罪的時候，我們在制止犯罪，在刑法上就是正當防衛，那也是允許的。為了本人的利益、他人的利益、國家的利益，對正在進行的不法行為，可以采取正當防衛。但是防衛過當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對于警察來說，犯罪分子用恐怖的手段來進行，比如綁架也好，正在實施搶劫也好，危及他人生命的時候，采取正當擊斃，那是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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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依法行政的難點在于執法不嚴和執法不公
[主持人] 還有一位網友提到：從律師角度來看，你認為我國實行依法行政的難點在哪里？
[岳成] 過去依法行政的難點是無法可依，有時法律滯后，立法沒有跟上。通過《行政許可法》的頒布，《行政處罰法》的頒布，《行政復議法》的頒布，《行政訴訟法》的頒布，《國家賠償法》的頒布等等，現在依法行政是有法可依，現在難點就是執法不嚴、執法不公問題，這就對行政執法人員的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公正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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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公正的審判，其惡果超過十次犯罪
[主持人] 網友“浮山片云”說：在有些民告官的案件中，民往往處于弱勢地位。請問岳律師，法院在審理過程中如何做到不偏不倚？公開公平公正？如果出現某領導或者行政部門預先打招呼的情況怎么辦？
[岳成] 有人認為：民告官，民和官來比，公民和政府來比，民永遠是弱勢。過去民告官行政訴訟案件比較少，有一種顧慮，怕打擊報復，怕“一把贏，把把輸”。法院是獨立審判，是獨立于行政機關的，法院除了接受黨的領導之外，法院要獨立審判，要依法審判，依據事實和法律，公正的執法。所以法律在審理民告官的案件，絕不應該偏袒，它要公平、公正、公開，只有這樣才能夠在我們國家營造出司法公正、司法好的環境。
培根說過“一次不公正的審判，其惡果甚至超過十次犯罪。”因為犯罪是無視法律，好比污染的水流，那么不公正的裁決損害了法律，好比污染的水源。所以審判不公比犯罪的影響還大。因此，要求我們的法院必須獨立進行審判，當然這種獨立不能脫離黨的領導。所以審判要公正。有很多時候是這樣：誰敗訴誰就認為法院不公，尤其是民告官，我告政府了，政府跟法院是不是有什么關系？有的時候有沒有這種影響？或多或少不能說一點沒有，但是法院的審判絕對應該依據事實、依據法律來審。所以客觀事實和法律事實是兩個概念，有人說客觀事實是這樣，但是你得拿出證據證實這個事實的存在，這就是法律事實，法院認定的法律事實，你說的這個事情得用證據證實下來，根據這個事實，根據我國現行法律加以判決。
對官員落馬的感悟：人一要有感恩之心，二要心存敬畏
[主持人] 有的網友對您給貪官辯護時的感受非常感興趣，您能不能談談您的感想。
[岳成] 我給貪官辯護的案子不是十分多，我給原河北省常務副省長叢福奎辯護過。我辦案20多年，根據辦案經驗，對當前高官落馬的問題，我提醒大家記住一句警示名言:“上帝想讓誰滅亡，首先讓他瘋狂。”看到一些官當到一定程度，忘乎所以，不能駕馭自己。企業辦得很大的時候，也控制不了自己，一個人發展到一定程度，很紅的時候，往往駕馭不了自己，就容易走到反面。所以我感覺到，一個人一定要記住兩點：一是感恩之心常存，用感激的眼光看待一切，世界都是美好的。二是敬畏。一定要心存敬畏。我請人寫了一個條幅，“心存敬畏、嚴格自律”，掛在我的辦公室。原來是一個高官，原來是一個很成功的人士，一旦成為階下囚，才感覺到人生的反差真的很大。很多死囚犯在被執行死刑前，那種求生的欲望，更加告誡我們要好好工作，要好好活著，要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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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首先要具備社會性，離開了社會，這個人怎么能獨立？是生活不下去的。所以有的人好標新立異，好搞一些其他的東西，我是不贊同的。我一再告誡年輕人，標新立異是允許的，但前提是合法，不違背法律，法律是底線。第二，要以不危害他人，不危害周圍人為前提，這是主要的。一個人生下來很不易，走完一生也很不易，我們要好好的走著，享受生活絕不是用那種違背道德、違反法律、損害他人的方式來享受，享受生活是在合法的、道德允許范圍內，以不損害他人為前提的情況下來享受。不能把幸福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這是不允許的，這樣的幸福也是不長久的。所以人的價值觀很關鍵。有的人說，為了整幾十萬元、幾百萬元，最后錢還沒花呢，自己進去了。只有失去自由的人才知道自由的偉大、自由的幸福。
給有罪的人辯護其實是社會的進步 律師是民主和法制的產物
[主持人]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里，強調一個人要有道德，要有正義，您選擇為貪官辯護或者為有罪的被告來辯護，您擔不擔心別人會另眼看你？
[岳成]我在選擇案子時很注意。全國報道的大案，我很少接，因為我考慮到不要影響自己聲譽，這很自私了。但是如果接了案子，不管這個被告的罪行怎樣令人發指，作為一個律師，就像一個大夫一樣，對你的患者要一視同仁，作為律師，對你的被告必須負責任。用你的知識全身心地為他的合法權益辯護，這是一個職業道德的問題。不能說你接了人家的案子，說人家的犯罪是一個不道德的、非常令人發指的，我不真心實意地努力地給他辯護，那就是這個律師的職業道德的問題。
[主持人] 有網友問：這些被告往往是有罪的，在給這樣的被告做辯護的時候，在情與法，在職責和良心之間，你是不是經常感到矛盾？
[岳成] 其實不矛盾的。因為犯罪了，他就是弱者了，向他提供幫助，這是社會的進步。為被告辯護，這是一種進步。一個人一旦失去了自由，一旦被指控犯罪了，他需要別人的幫助。那誰來幫助呢？當然是律師。因為律師有專業知識，他懂法律，又有實踐經驗，給他提供幫助。所以為被告提供法律幫助的時候，就像醫生為患者治病一樣，這是應當的事情。作為一名律師來說，你在接這個案子的時候，有可能我對這樣的犯罪深惡痛絕，我不愿意接這個案子，這可以，你有權不接。但是接了，就必須給被告好好辯護。也有很多時候說我一旦接了案子就給他好好辯護，不要管他影響有多大。
我曾在海倫縣給一個叫段長庚的辯護，那時是中秋節的時候，他想推車去別人家看電視，結果他老婆說這些活都沒干。他把車停在那里就不高興了，結果用木板子把他老婆砸死了。全城對他這種犯罪很憤慨，當我辯護完的時候，卻沒有一片喊殺聲。為什么？他在看守所給父母的一封信，他說對犯罪感到非常后悔，希望他父母給他妻子洗好臉，多買幾件好衣服。當我發表辯護詞說到這個的時候，一些旁聽的女同志都掉眼淚了。當時辯護很成功，開始時都說段長庚很可殺，后來說可以給留一條命。當然最后還是判極刑了。
辯護首先是維護被告的合法權益，有利于被告的必須找到，證據也好、法律規定也好，有利于被告的都要找到。另外，像這樣大的辯護也是一次很好的普法，因為那是八幾年的事情。所以律師為他人做辯護的時候，不像過去說律師為被告辯護是給壞人說話，這就說明剛開始時法律意識不高，對律師的作用也不清楚。律師是民主的產物，律師是法制的產物，只有民主和法制的國家才有律師。所以一個律師的作用發揮得大和小，是檢驗這個國家是否民主、是否法制的一個試金石。
[主持人] 一位網友問：職業道德和良心難兩全的時候您怎么取舍？
[岳成] 道德和良心永遠是一體化的。良心要好了，道德也不會次的，符合道德的，絕對是符合良心的，并沒有兩難的原則。
[主持人] 以前對于犯罪的人也享有人權這個觀念是不是重視不夠？
[岳成] 誰都享有人權，在過去是靠紅頭文件，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才提出依法治國。我是伴隨著民主法制開放整個過程走過來的。現在提出來執政為民的問題，提出保護人權的問題，提出人性化管理的問題，提出以人為本的問題等等，這都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的進步結果、民主的結果、文明的結果。保護人權體現了以人為本，這個理念作為一個國家的管理者，作為政府機關，應該說提到了首位，這一點是不應該動搖的。就像我們提出為人民服務，這就是以人為本，人性化管理，是應該的，在立法當中也是應該的。就像我黨提出立黨為公、執政為民，以及江澤民同志提出的“三個代表”，都體現了這一點。
紅頭文件必須符合法律、法規的規定，如有沖突就屬無效
[主持人] 網友“恍恍惚惚”說：違法行政被揭露之后很容易品評，可是很多行政規章并不是完全公開和透明的，是否依法行政，如何被大眾有效的監督和追訴，如果行政規章和制度本身就存在漏洞和后門，誰能有權主動要求糾正這些漏洞？夜間施工擾民投訴后，被告知有夜間施工證，可能就不了了之了。還有像淮河治污一樣，行政責任和受害者糾纏不情，如何劃分責任義務？
[岳成] 依法行政，這個法是廣義的。法律是分層次的，全國人大代表大會及其常務委員會制定的規范性文件，比如《行政許可法》、《行政復議法》、《刑法》、《刑訴法》等，這都是法律。國務院制定的規范性文件叫行政法規。省級地方人大制定的叫地方性法規。國務院各部委、省自治區政府制定，包括省會城市制定的，這些都是規章。像一些紅頭文件，為了便于行事，下位法一定要絕對服從上位法，下位法和上位法沖突了就是無效的，這是勿庸置疑的。在依法行政當中，用一些紅頭文件可不可以，它必須符合法律、行政法規有關規定，它與這些沖突，這個文件就是無效的。《行政復議法》也明確規定，原告在提出行政復議的時候，也可以對這些紅頭文件的規定作出審查，復議機關有權的就可以撤銷，無權的就轉告有權機關對它進行審查。所以我們國家的法律是一整套體系，當然也有滯后的，也有需要修改的，也有空白的。比如物權法正在審議當中，要保護個人財產不受侵犯。
[主持人] 您在實際案件辯護中，有沒有遇到各地方各部門的規章是互相矛盾的？
[岳成] 也有，當然這是極個別的事情。發生沖突了，法院在訴訟過程中要逐級上報進行最后裁決。
[主持人] 網友“枉評天下”說：我國幾千年來，人治大于法治。依法行政提出的時間沒有多少年，我國在依法行政方面近年來有了長足的進步，但距離黨提出的目標尚不夠，老百姓并不滿意。請問：要達到目標且使老百姓基本滿意，主要應做好哪些方面的工作？有沒有一個時間表？
[岳成] 依法行政首先要有法，我們在立法上要跟上發展。首先得有法可依，沒有法可依，怎么叫依法行政。所以首先要有法。第二，執法人員的素質和執法理念要提高。第三，教育全國的公民要有法律意識，形成一個良好的法治環境。
每年會代理40多起法律援助案件 在6所高校設立了獎教、獎學金
[主持人] 網友問：您代理了不少名案，又代理了多少法律援助？
[岳成] 民案代理不少，法律援助也很多，我們所一年40多起法律援助。除了法律援助中心一年分配給我們所的四五起案子，這是必接的，我們自己每年都有40多起法律援助。因為我們作為一個很知名的律師事務所，我們也很注意自己的社會形象。2003年為慶祝建所十周年，我們所決定拿出120萬元，在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中國政法大學、吉林大學、黑龍江大學六所大學法學院同時設立獎學金、獎教金，這在全國也是首例。我有今天，是社會把我培養的，國家把我培養的，我們有一點能力為社會做點公益事業，回報社會，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找案源唯一的手段就是宣傳 交朋友有個原則是“請客不送禮”
[主持人] 有網友問：聽說一些人是靠拉關系，甚至是給回扣來找案源，是這樣嗎？您有沒有這樣做？
[岳成] 隨著律師業的發展，律師競爭也非常激烈，有些律師在職業當中采取了一些不正當的手段攬案源、拉關系、賄賂法官，這些行為是存在的，但是少數，不是律師的主流。今年司法部搞全國律師教育整頓，有一個中院的13個法官出了問題，47個律師被牽扯進去，引發了全國的律師教育整頓。這種現象是不是普遍，我不太清楚。我們所沒有這方面的事情，我們不但沒有回扣，沒有信息費，也沒有跟當事人說，我們跟法官有什么關系。因此，我們的收費比較低。我常說我們收費低沒壓力，我們不走任何后門，我們也就沒風險，我們不做一點這方面的事情，為什么？因為我怕出問題。干到了今天，真的很不易，我不想在我身上，為了某一個案子，為了多掙一點錢，出一點不利于我的名譽、不利于我們所發展的事情，我們寧愿一年少收點，我們認為安全、正大光明。
我們唯一的手段就是宣傳。我1996年來北京辦所，怎樣才能站住腳發展起來？我就是宣傳，這一點我從來沒有避諱。宣傳到什么程度呢？1998年，北京市律法局宣管處委托零點調查公司對北京律師形象進行全面調查的時候，其中有一項，律師個人知名度，調查結果顯示，我是北京地區知名度最高的律師。我們宣傳是不是也有采取不正當手段呢？我們沒有。……
成為一個好律師要業務好、人品好、有責任心和自信心
[反腐敗基金會] 您好岳律師！我也是一位剛進入律師隊伍不久的年輕人。以前對您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您是一個成功的律師，但今天看了您的簡介，我不禁對您肅然起敬了！您很有毅力。今天我覺得您說話也很實在，謝謝您如此誠懇的回答。我想問一下，您認為做一個律師最重要的是應當具備哪一點呢？
[岳成] 1998年，政法大學請我去做演講，題目就是最優秀的律師應該具備哪些條件。根據我自己總結的經驗，一位最優秀的律師首先具備業務要好，這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律師是個專業人才，就相當于一個大夫，說一個大夫是好還是壞，首先是說他的技術，大夫的技術不行，老誤診，那不可以的。一個律師也是，你的業務不精，不會是好律師的。所以業務要精，這是至關重要的。為什么把業務放在第一位，因為你是專業人才。第二，人品要好。是不是說我把業務看得重，人品看低了，不是這樣的，好人品不一定成為好律師，好人不一定是好大夫。說這個大夫非常好，對人可熱情了，有求必應。但就是業務不好，總誤診，這叫一個好大夫嗎？不是。律師也是這樣，人品好，我們很多農民、工人人品都很好，但當不了律師。所以作為律師，第一業務必須好。
第二是人品。無論業務怎么好，人品不好，也不會是個好律師。無論人品怎么好，業務不好，也不會是個好律師。這些都是至關重要的。人品要好，業務不好，那只是一個好人，不是好律師。業務非常好，人品不好，你干壞事可能更有利。第三，有責任心。一個好律師必須得有責任心，一個沒有責任心的人不會成為好律師。律師要把別人的案子當成自己的案子去辦，這個責任心是非常重要的，你必須認真地、負責地、全身心地投入，你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律師。
最后有自信心。光有其他三點，沒有自信心也是不行的。律師在法庭上辯護時手忙腳亂，又找書本，又得寫，那是絕對不可以的。平常這些東西就要準備好，到時候就要注意聽，好好回答。有時候上庭也緊張，一緊張我就想起古龍小說里的定力。只要有了自信心，你才能成為一個最優秀的律師，成為一個好律師。所以年輕的律師，現在起點都很高。我是半路出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有今天是中國特色。你們起點很高，受到正規的法律教育，國家改革開放到今天，社會民主、社會法制到今天，正是律師大有作為的時候。無論是法官也好，檢察官也好，警官也好，還是從事法律教學研究的也好，起點都是非常高的。因此，盛世興工，能者敬業。現在是一個大好時機，所以不好錯過。
[主持人] 我補充一點，作為一個好的律師，就應該像岳成律師一樣，要富有激情。
[岳成]謝謝，也很感謝大家對我今天做嘉賓給予關注。
[主持人] 好，今天的訪談就到這里。感謝大家的參與。下次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