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律師業，十年一回首

轉載自《對外大傳播》2005年第八期
文 雪石 張穎

岳成，北京岳成律師事務所創辦人。中共黨員，大學文化，國家一級律師。1980年從事律師工作，執業二十余年，辦案逾千件。

◆ 1995年，岳成被評為第一屆“全國十佳律師”。

◆ 1998年，北京市司法局律管處委托零點調查公司調查結果顯示，岳成是北京地區知名度最高的律師。

◆ 1999年7月，岳成律師接受美國《新聞周刊》記者采訪，9月北京市岳成律師事務所遷址至其自行購置的位于北京亞運村安立花園寫字樓的700平方米的現代化辦公場所。

◆ 2000年，德國法律專家代表團四次共計96人次到岳成律師事務所訪談，岳成律師事務所與美國岳強律師事務所建立合作伙伴關系。

◆ 2001年，中央電視臺《東方之子》對岳成進行了專題報道，岳成律師事務所與澳大利亞格瑞律師集團建立合作伙伴關系。

◆ 2002年，岳成獲北京市司法局“刑事辯護突出貢獻獎”。

◆ 2003年，岳成被北京大學法學院和清華大學法學院聘為法律碩士研究生兼職導師。

岳成代理過的案件包括大興安嶺火災秦寶山玩忽職守案、法輪功骨干分子李昌利用邪教組織破壞法律實施案、《工人日報》被訴侵權再審案、《秋菊打官司》原作者陳源斌名譽侵權案、中央電視臺《實話實說》欄目原主持人崔永元肖像權名譽權案、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姜昆名譽權案等全國聞名的案件。他也是中國外文局、國家文物局、司法部勞教局、國內貿易局歐洲商業開發投資管理中心、中國醫學科學院、中國協和醫科大學、中國東方歌舞團、海信集團、《農民日報》、《中華工商時報》、《中國質量報》、中央電視臺《鄉約》欄目等160余家政府機關、社會團體、大型企事業單位、新聞機構的常年法律顧問。

1998年，大興安嶺的一場大火震驚了世界。身為被告辯護律師的岳成長達5個小時的滔滔雄辯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執著的敬業精神受到了法庭內外的稱贊，他精心制作的辯護詞也被收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部律師文書大全——《中國律師文書大全》。

1995年12月26日，司法部舉辦的首屆“全國十佳律師”評選活動在人民大會堂頒獎，岳成律師名列其中，成為了首屆“全國十佳律師”。

時光荏苒匆匆過，十年彈指一揮間2005年，距1995年首屆“全國十佳律師”評選正好是十周年。十年來，中國的經濟、政治、文化、觀念等社會環境、背景和條件都發生了深刻的變革，中國的律師業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么，這十年來中國律師業走過的歷程是怎樣的？呈現出怎樣的新特點？新時代對律師的要求有何新變化？

作為北京地區知名度最高的律師，作為共和國第二代律師中的優秀一員，20多年的律師生涯，岳成親歷了改革開放后中國律師業從恢復、成長，到發展、繁盛的全過程。為此，我們專訪了全國十佳律師、岳成律師事務所創辦人岳成……

“有事找律師吧！”

當說這句話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你不能不感慨社會生活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在多少年之前是不可想象的，那時侯職工有了糾紛，大不了的就是越級向上反映，但就這也要鼓足勇氣。由此也可以看出依法治國的理念已滲透在今天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

曾有一位年輕的律師對法律方面有如此見解。他說：1992年他從政法大學畢業時，同學中沒有一個愿意去做律師的，只有那些沒有找到工作的才去做律師。北京的律師由2001年的4000名發展到現在的1萬多名。人們說理的地方多了，共守的法律條文更明確了，當大家都共守一個原則時，社會就更容易公正。社會由復雜化走向了簡單化，從權力關系社會走向了市場關系社會，這是社會的進步。

當談到律師業的發展時，岳成提到他在黑龍江省在京領導同志和知名人士座談會上，看到了當地舉辦單位把律師的名字放在企業家名字之前。他說：“我看到座談會的排名就感到很欣慰，因為對律師的態度，說明國家對法律的尊重程度。”在岳成看來，律師的位置標志著一個國家對法律的尊重程度，他認為哪個國家的經濟越發達，哪個國家的律師業就越發達；哪個國家的律師業越發達，哪個國家的民主、法制就越完善。因此他認為，中國律師業發展的前景是非常光明的，中國很有希望！

談到律師業的一些問題，他說：“執業25年，我對我們國家的法律是充滿信心的。我經常說，在我出庭一千多次當中，百分之九十九，法庭都是依法審判的。曾有一位記者采訪我，我說我對我國法律充滿信心，他問我有什么例子為證？我說，我讓我四個孩子都從事律師這個職業，就這一點足以證明我對我國法律是充滿信心的。”據此，那位記者在法制日報上寫了一篇文章《岳成和他的律師兒女們》。

“我真的非常希望我們全國的律師，不但要做成一個法學家，還要做成一個社會活動家，甚至做成一個政治家。只有這樣，才能贏得公檢法機關和全體社會的認可和尊重。這個局面的實現，要靠我們每個律師共同提高素質，需要我們把律師的名譽看得非常珍貴。真的，只有這樣，我們的律師事業才能健康地發展。”

一般而言，律師是很上最容易體現出來的是那種辯才，而在與岳成的交談中，卻常常讓人體會到一種正氣。他說：“一個律師在法庭上唇槍舌劍，口若懸河，極盡才華和機智，但是我想，更重要的，還是正氣。義正才能詞嚴，理直才能氣壯。任何的雄辯，如果沒有正義和正氣作為支撐，靠逞強是長久不了的。”

當談到今天社會的律師業的需求及律師業存在的問題，比如有人指出律師中有“當事人你能拿多少錢，我就幫你搞惦這個案子”的現象。岳成回答：“在當前國家沒有統一收費標準的情況下，可以由雙方來協商，但一個律師單純為了更多拿到當事人的錢，而違反法律為當事人辦事，走邪門歪道，甚至不惜采用犯罪手段，這樣做律師是不會長久的！”

說到這里，他再一次強調：“不要因為個別律師的個別現象，而否定了律師的主流，中國律師的主流是好的，為社會作出了不可低估的貢獻，這是有目共睹的。”

當記者問及新修訂的《律師法》對刑辯律師執業保障方面會有哪些實質性的進步時，岳成回答：“律師法的修訂勢在必行，只有律師法制定好了，律師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但同時他也強調：“在當前，人們形容律師是‵帶著鐐銬跳舞′的人，我們應該加重對律師行業的保護。因為中國律師業的發展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還有很大差距。”

在與岳成的交談中，常常聽到他幾乎孩提似的口頭禪——“真的”。但當你一路談下來時，就會被他這個口頭禪所打動，因為在這背后你看到的是他在辦案中提倡的真誠。接觸到岳成的人可能或多或少都會留下這樣的印象：這是一個善于收藏陽光和真誠的人。

二十年來，岳成在執業中雖然經受了許多不平和曲折，但他始終沒有泯滅對法律神圣的信念。因為他相信，當你背對太陽的時候，你只會看到自己的陰影；而只要面向陽光，就能看到希望。那就是，人心向善的方向和人類正義的理想。

岳成主張：“岳成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不能挑詞架訟，不能為掙人家的錢，不該打的官司也鼓動當事人去打，而要將不必要的訴訟消滅在萌芽狀態。”比如曾有一位農民企業家想請岳成幫忙打一起標的為500萬元的官司，從中岳成可收取20萬的代理費。但岳成覺得這官司不該打，他勸阻這位企業家不要去無意義地消耗錢財。

筆者前不久也經歷了與岳成律師事務所相關的一件事。早先所在的新聞單位遇上了一起由原告訴訟至法庭的“官司”。這是一起不大不小，雖然被告方有理，但調查取證都是很棘手的官司。竟單位的法律顧問——岳成律師事務所律師的點撥，一句“用已過訴訟時效的理由試試吧”，果然，這場本來要消耗大量精力、財力才可能勝訴的官司迎刃而解。

岳成代理的眾多名人官司案一一勝訴，當聽到人們對岳成律師事務所的贊譽時，他這樣解釋：“（勝訴是）因為他們的主張合理合法，而不是因為請我。我感覺到請我與不請我（代理），他該勝訴都會勝訴。”他還說：“理是說出來的，但有理不說或說不清也是爭不到理的，所以才請律師。”簡簡單單幾句話點出了岳成對職業律師的社會角色定位。

回顧岳成律師事務所這十年的事業之路，從三人開始到百人大所，事務所的律師規模發展驚人；從初闖京城到成為北京地區知名度最高的律師，這位“給老百姓打官司”的岳成備感欣慰和驕傲的是老百姓的認同與信任。

由于業務的發展，現在他本人較少代理平民百姓的官司，但其律師事務所代理的案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百姓的官司，甚至每年都有幾十起案件是幫當事人免費代理的。岳成尤其深切地了解農民的苦衷：“我感到農民打一場官司實屬不易，都是把他們逼得沒辦法了，（他們）才找律師去打這場官司。”

以人為本的思想，使岳成律師事務所在2003年建所十周年之際，出資120萬元在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中國政法大學、吉林大學、黑龍江大學的法學院設立了岳成律師事務所獎教金、獎學金。2004年，岳成律師事務所又出資10萬元在黑龍江省海倫市第一中學設立獎教金和獎學金。2005年慶祝首屆“全國十佳律師”評選活動十周年，岳成律師事務所再一次出資在華東政法學院設立獎學金。

加入WTO給中國帶來了全方位的沖擊和改變，這不能不讓人清醒地意識到中國的律師業與世界的差距。

談到中外律師業的比較，岳成說我們和人家還缺少平等比較的條件，人家張口就說“自幾百年以來”，我們的共和國畢竟太年輕了。荊棘之路，漫漫而長遠，然蕓蕓我輩，又豈敢懈怠。目前，岳成律師事務所已與美國岳強律師事務所、韓國百濟律師事務所、澳大利亞律師集團建立了國際業務合作關系，并且與德國的律師界進行了廣泛的交流活動，早在1998年就有德國律師來所實習，2000年底更有四批德國法律界的法官、檢察官、律師前來考察、座談。在國內已有五家分所的岳成律師事務所也已籌劃在國外開辦分所。

值得注意的是，截至2004年4月底，境外律師事務所在北京設置的代表處已達七十幾家。國際經濟一體化的趨勢，特別是律師業務的跨國發展趨勢，對中國律師提出了更高的、更深層次的要求。